面具

我發覺自己總是帶著幾塊不同的面具過活, 如一個變面大師, 要時一張瞼, 轉眼又是另一張臉.

在工作間, 我那塊面具特厚特大, 在同事跟前, 永遠不會以真面目視人, 在朋友足前, 我會看情況而選擇帶上那塊面具, 比較熟稔的, 我會拿出一塊薄薄的, 至於那些酒肉朋友, 我絕不心軟, 依舊帶上那塊厚厚的.

有一天, 在家中, 我如常除下所有的面具. 怎知有一塊薄如紗的面具竟除不下來, 我用盡所有方法, 無論如何, 他還是黏著我的面皮. 現在, 只有在夢境裡, 我才有機會看見自己本來的面目.

象棋

飯後捧著脹脹的肚子, 拖著懶洋洋的腳步, 四周流蹥. 不知不覺, 走入公園, 看見涼亭內有不少街坊在比試棋藝. 好像很久也沒下過象棋了, 隱約記得小學時十分喜愛捉象棋. 我害怕他們知道我是門外看, 於是乎模仿專業旁觀者的眼神與姿態, 在他們旁邊看過究竟.

殊不知越看越不對勁, 象可過河, 士可出宮, 無論是棋子的位置, 或行棋的規則, 無不與我記得的大相逕庭. 難道沒下棋十多年, 連自己也忘了象棋之道嗎?

正當沉思之際, 身後傳來陣陣嘆息聲, 原來他們那邊勝負已分. 敗者起身讓座, 另一位看來滿懷信心的挑戰者隨即坐下來. 怎能給強者有喘息機會呢, 哈哈!

每隻棋子理應各司其職, 負責看管自己的地盤. 可是兩方非但沒把他們放在原來的位置上, 反將棋子反轉, 沒字一面向天, 然後再胡亂洗一翻, 情形正如打麻雀洗牌的動作. 接著, 兩方各自把棋子隨機放在棋盤各點上, 由於看不見棋子的真面目, 本來馬兒睡覺的地方, 現在可能是卒子偷懶之處. 然而, 將軍早在洗牌之前被安放於自己永垂不朽的寶座上.

棋局開始, 行棋法則如常, 馬行日, 象行田, 卒走一步, 車炮橫衝直撞. 但有趣的是, 除了將軍外, 其餘棋子皆可過河, 這也合乎自然, 為什麼象不可過河呢?

行棋時, 兩方用自己幸運的雙手反開棋子, 再行棋, 有點似耍盲棋. 好運的, 你的車已臨在河邊, 整裝待發, 運滯的, 你的卒子盡在後方, 走十多步還在自己陣中.

象棋是智慧比拚之玩意, 街坊們加上創意, 加入運氣這個元素, 究竟是七分實力, 三分幸運, 抑或是三分實力, 七分運氣呢? 誰會知道.